與豬共舞
浪子的故事 - 獨腳戲

人物:

浪子

開場時,浪子坐在豬圈內,穿得破破爛爛的,對觀眾說話。
                   
  唉!這就是人生……沒錯,這裡當然不是耶路撒冷的希爾頓大飯店。事實上,你或許會想,這個豬窩實在髒得可怕。不過,說真的,我看這裡再髒、再亂,也比我看過的青少年人的房間乾淨多了!你說是嘛?!……何況,在這裡我也不需要一天到晚聽我那個老爸囉囉唆唆,更不用聽我那個老哥的囉唆!多自在!

  當然,我必須承認,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,也是我當初根本料想不到的。但是,你看,其實,我也沒花多少錢,……我只是做了幾次錯誤的投資,然後朋友們跟我借了一大筆錢,又不還我,基本上,就是這幾件事害我浪費了幾乎所有的錢!

  其實,我也沒太對不起自己的,你看看,最起碼現在我身邊到處都是吃的,我想吃什麼,只要伸個手就拿得到了,多方便。(看起來有點噁心的樣子。)我想,我應該說,我腳下踩的都是食物,踩得都要從我腳指間流出來了。在這邊沒有人需要使用盤子的!這裡就像沒有台子的自助餐廳……活動式的鍋子……還有活動式的沙拉吧!在這裡絕對沒有供應剩菜,因為他們都把吃剩的剩菜穿在身上了!

  不瞞你說,我試了好幾次教這群豬餐桌禮儀,可是根本沒用!我給它們餐巾……它們卻把餐巾吃了!我告訴它們吃飯時,手肘不可放在餐桌上,……它們乾脆把腳都踩進盤子了!而且,我實在懶得理它們,一天到晚呼嚕呼嚕叫,叫得臉色發青了,還在叫!讓我最受不了的是,它們的餐廳跟廁所是在一起的。害我有時候搞不清楚,到底這是吃的還是拉的!

  其實,也沒什麼好抱怨的!這些也該算是我爭取獨立的一點小小代價吧!你知道,就是那種能夠作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權利。何況,我對我住的地方也沒什麼好抱怨的,你看,空氣流通、光線充足!……而且,我還有專屬的水床呢!就是那些豬還慷慨的讓我睡在它們的餿水槽呢!

  再說說這裡的風景,真是好得沒話說!從這邊看出去,就是綿延的山丘、一片無盡的綠野!是的!各位女士、先生!這就是生活!我自由自在,想做什麼就做什麼!想說什麼就說什麼!想去哪兒就去哪兒!我愛怎樣就怎樣!而且,我不必回答任何人的問題!

  如果我不想做功課,我就可以不做功課!沒有一個人會管我!你想豬需要擔心學不會電腦嗎?

  如果我不想整理我的房間,你想,有哪條豬會抗議呢?越髒越好,這是它們的座右銘呢!我的意思是這裡每一個角落都是髒東西!我覺得豬實在是髒亂的鑑賞家!

  而且,在這裡最過癮的,莫過於,沒有人會要求你「吃完你的晚餐。」或是「你該睡覺了!」真是一天到晚都在說教!說真的,如果我不吃完我的晚餐,有哪一條豬在乎呢!當然沒有!如果我不吃完,它們才有得吃呢!……或者,它們才有東西玩呢!相信我!這就是生活!沒有功課!沒有家事!沒有嘀咕!沒有人在乎我如何過日子!就是這麼簡單一句話!沒有人在乎我!

  (想了一想,低下頭,諷刺的笑著。)我猜,事實就是如此這裡,沒有人會在乎我在這裡是如何生活的。

  (表情慢慢變得嚴肅。)嘿!我在開什麼玩笑嘛!這個地方根本就是地獄嘛!是死路一條!這裡根本就不是人過的地方嘛!這在裡根本,我根本一無所有!沒有朋友!沒有家人!沒有前途!……甚至連泥漿都不是我喜歡的顏色!

  你知道嗎?當我該剛剛離開家的時候,我有很多朋友,當然也有很多錢。而當我的錢沒有了,我那些所謂的朋友也跟著消失得無影無蹤。現在,我唯一的朋友就是這一群豬了!可是,我都沒有把握這群豬是否喜歡我?!

  坦白說,我是想過回家,為什麼?因為連我父親的僕人生活都比這裡好得太多了。可是,在幹了那件傻事之後,如果他不收留我,我也不會怪他的。

  不過,我想如果他不張開雙手歡迎我,那我也不會怪他的,……不過,或許他可以收留我做僕人吧,你知道我很會侍候這些豬的。

  無論如何,我已經受夠教訓了,我已經知道該請求我父親原諒了!現在我已經知道,這是界的快樂是膚淺而且短暫的,我唯一真正的快樂只能在我父親的家裡才能得到。

  是的!就這麼決定!我就這樣下定決心打道回府!……我知道,當初我要求分財產離開家,一定傷透父親的心,只希望現在還來得及補償。

  所以!眾位豬們……我要鄭重的告訴你們,這個離家的男孩現在要回到他自己的家了!

  (開始邊吹口哨邊走回家,忽然停下來。)我想,我是不是該先請個人,去告訴家人說我回來了?!(想了想,然後聞聞自己的衣服。)我看不用了,光是聞聞我的味道,就知道我來了!(快樂的吹著口哨走下台。

 

chiangss.jpg (5274 bytes)江茂松編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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